第117章 诡异的发展_hp以骨为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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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诡异的发展

  117.诡异的发展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罗杰戴维斯那件事闹的挺大,后来我从爱丽丝口里听到罗杰当时的原话,比德拉科那天告诉我的还无耻下流。

  换成我,也得忍不住抽他。

  本来我以为罗恩韦斯莱会被惩罚,没想到最后只罚了他和罗丝两个人义务劳动,外加扣分各四十。德拉科说这是因为赫敏格兰杰的安全代表着魔法部的英明神武,如果她受到了伤害,岂不是代表着福吉的能力不够?所以魔法部绝对会否认一切有关赫敏被绑匪伤害的传闻。

  于是最后双方都被学校方面警告了一番,此事就此作罢。出了办公室后罗杰戴维斯恶狠狠发誓要在魁地奇上把格兰芬多打个落花流水,罗恩伶牙俐齿回复“也就是哈利不能比赛不然你也不敢发这个誓”,罗丝也帮了几句腔,三个人又差点在门口吵起来,最后被大发雷霆的麦格教授统统赶了回去。

  以上都是秋张告诉我的。彼时她约我出来散步,她一边用魔杖帮我挽发髻,一边吐槽罗杰戴维斯的愚蠢。

  “真不想让他当我们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秋张皱着脸抱怨,“技术一般,还骄傲自大,自己犯错不以为意,别人犯错就大发雷霆。也就是长着一张帅脸,又是个纯血,不然哪来那么多姑娘搭讪。”

  可能是我看多了里德尔卢修斯德拉科这个水平的,所以罗杰戴维斯对我来说也只是“路人脸”而已。

  “而且他特别多疑,”秋张继续说,“我和塞德里克在一起后,他找了我好几次,软硬兼施让我们分手,说是怕我把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战术泄露给塞德里克——我的天,我真是好气啊……气死我啦!”

  “轻点轻点轻点——”我连忙把我的头发从她手里救出来。

  “抱歉抱歉,”她揉了揉我的头,“就好了,稍等。”她利索帮我绾好最后一缕头发,用魔杖点缀了几颗珍珠,最后把发梢斜搭在我肩头。

  我在旁边玻璃窗上看了看我的倒影,向她道谢,“谢谢,你的手真巧。”

  “不客气,”她说,“什么时候再陪我下棋?我最近又研究出一步……”

  “周末吧,”我说,“周内作业太多,没什么时间——我现在还得去图书馆补作业。”

  我们在楼梯口挥手告别,我独自往图书馆去,走了不久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的赫奇帕奇男生拦住。他结结巴巴向我问好,“你、你好!”

  “你好,怎么了?”出于礼貌,我也向他打招呼。

  他满脸通红,双手递过来一封天蓝色的信。我眨了眨眼,没接。在他身后走廊拐角,有两三个男生从墙后探出头来,推挤着看着这边。

  “请、请你收下。”男孩小声说,他把信又往前递了递,腰几乎弯成九十度。从他的发间我看到他通红的耳尖。

  “这是什么?”我接过信,翻来覆去打量。信封很可爱,天蓝色底上点缀着粉色小花,一点也不像是男生的风格。

  “不、不要现在看……”他见我要拆信,连忙摆着手阻止我,“等你回去再、再看呀……”

  “那好吧。”我把信揣进口袋,“你叫什么?”

  他好像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似的,挺直胸膛,背诵课文一样说,“我叫兰斯.卡勒,赫奇帕奇五年级学生。”

  听他完整流畅自我介绍罢,他后面那几个探头探脑的男孩都握拳发出了“欧耶”的欢呼声。

  这是什么新型恶作剧吗?

  “你好,我叫……”我也自我介绍。然而我一句话没说完,他就结结巴巴打断我,“我当然认识你!棘霓.迪斯洛安,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我在三强争霸赛上,还有平时你来旁听五年级课的时候,我都,我都注意过你,特别留意过你……”

  这倒也是,经过三强争霸赛,霍格沃茨的人肯定都认识我了。不过,为什么要特别留意?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又不是我……

  “谢谢,”我说,“那……那我走了?”我指了指图书馆方向。

  他刚想说话,突然呆呆看向我背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我也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就看到穿着训练服的德拉科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他的火弩.箭走了过来。

  “你跑这儿来干嘛?叫我找你半天。”他懒洋洋的说着,走到我旁边停住脚步,用火弩.箭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朝我倾斜上半身,“嗯?你口袋里是什么?”

  他眼尖看到了我口袋里露出的信封一角。

  “没什么。”我说,“找我怎么啦?”

  “哦~~~”他拖长了调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男孩,突然嗤笑起来,“卡勒,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那个男孩的脸瞬间红透了,露出了又尴尬又难过的表情。他背后不远处那几个男生也愣愣看着德拉科,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变故。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德拉科这是怎么回事,他就伸出手,两根指头夹着我口袋里那封信,拎起来转了一圈,轻轻丢回了那个男孩的口袋。

  “卡勒,到此为止了。”德拉科加重了语气。然后他转头问我,“我要去训练魁地奇,你要陪我去吗?”

  当然去!马尔福的魁地奇比赛我最喜欢了!于是我就这么把作业抛在脑后,跟着德拉科走了。

  德拉科拉着我走出老远,我回头看时,那个男孩还呆呆站在原地,其他几个男孩都凑过来,看样子是在安慰他。

  “……所以,他喜欢我?”

  魁地奇训练结束后,在德拉科的解释下,我终于明白了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他也不了解我,我们连一面之缘都没有,这样能算喜欢吗?”我追问。

  “学生的恋爱嘛,不用了解那么多。”德拉科说,“从表面上看,你外貌不错,脾气又好,待人客气礼貌,有时候还有点傻乎乎。这些就足够让小男生喜欢你了。”

  ……总觉得中间加进去了一句奇怪的东西。

  “那他可真是看错我了。”我叹息,“如果我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话,最后他会因为恐惧而逃离我身边的。”

  德拉科手里捏着金色飞贼,把它抛起又很快抓住。他的动作很灵活,就像是他一贯在魁地奇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这就是问题关键,”他故作玄虚的说,“不了解你的人不可能长久留在你身边,了解你的人又不多——你是真的想恋爱吗?”

  “当然不,”我很快回答,“只是最近类似的问题太多,让我很疑惑罢了。”

  “说起这个,”德拉科说,“上次暗恋你那人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哪!

  我伸手捏住德拉科的脸用力朝两边扯,“根本不是暗恋!白害得我尴尬!狗头军师!”

  “唔唔唔——好痛——”德拉科的帅脸被我扯成圆饼,两只灰蓝色眼睛带着泪花,“我不可能出错的!绝对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正常人!快松手——”

  “嗨,下午好。”

  我们身后传来潘西的声音,我连忙松开手坐好,德拉科赶紧揉揉脸好让它恢复原状。“嗨,下午好,潘西。”德拉科转头打招呼,不过优雅的仪态因为脸上左三根右三根猫胡须一样的手指印大打折扣。

  “德拉科,学院会议,”潘西说,“现在过去吗?”

  我能感觉出她似乎有点不高兴,语气干巴巴的。

  “布雷斯也去吗?”德拉科问。

  “不,”潘西有点意味深长,“只有我们。”

  德拉科朝我挥手告别,跟着潘西离开了。我和他们道别后,独自回到了休息室。

  午后的休息室阳光明媚,微风从半开的玻璃窗吹进来,撞响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星系,几个女生在沙发上聊天,扶手椅上赫敏的克鲁克山打着小呼噜昏昏欲睡,阳光在它姜黄色的皮毛上投下明亮的金色光斑。

  我挑了个僻静角落,展开一卷羊皮纸,用左手挡着耀眼阳光,开始写一封又一封厚厚的信。

  给卢修斯的,和他聊了聊最近的动向;给纳西莎的,告诉她关于贝拉特里克斯的事情;给斯图尔特的,聊各地奇异的风土人情。最后一封,展开又合上,落笔几次又迟疑停笔,最后干脆赌气把信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壁炉——装死不找我的人,我也不找你!

  没错,从那天起,这都过去一周了,里德尔毫无消息,要不是卢修斯告诉我那家伙依旧活跃在地下金融黑市,我都差点以为他被魔法部暗中解决掉了。

  也不至于因为我逃跑就赌气冷战吧?!这个记仇的小气鬼!

  哈利被禁赛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战斗力直线下降,而且因为乌姆里奇坚决不给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伍批准训练,导致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和守门员迟迟替补不上,队长安吉丽娜急得上火,每天都歇斯底里,大家都体谅她为格兰芬多魁地奇呕心沥血,所以就算被她逮着怒喷也笑脸相迎。

  好在这个周末学生可以去霍格莫德游玩,大家都兴致勃勃准备好了新衣服和金加隆,打算在霍格莫德好好放松一下。金妮拒绝了哈利的邀请,打算陪着罗丝逛街,爱丽丝依旧乖巧懂事,我们去哪她就去哪。我对女孩子喜欢的糖果店和服饰店没多少兴趣,倒是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回蓝楼一趟。

  于是我和其他三个女孩就分头出发了。

  在霍格莫德一家香料店遇到斯图尔特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然而仔细打量了半天,凑在柜台边上挑选手帕的,的的确确是那个不着调的占卜者斯图尔特。在打招呼和假装不认识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凑过去,清了清嗓子,“咳咳,真巧啊,算卦大叔。”

  听到我的嗓音,他大受惊吓,转过脸打量我半天,才“呜哇”一声,“什么叫算卦大叔——等等,你居然?!你居然是个学生?你们英格兰的学生都这么可怕的吗?”

  “不不不,我是个个例……”我连忙示意他压低声音,“你来这儿玩吗?今天霍格莫德很热闹呢。”

  他把选好的手帕塞进口袋,付了钱拉着我出了店,我们沿着树荫小道朝镇子外走去,一路上闲聊着。他先是就我的身份发表了一番惊叹,然后对我的大胆表示“好刺激”,最后还不忘夸夸我长相“还挺不错的嘛!”

  “啊?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伪装……毕竟你不算任何一方的人嘛,”我说,“和你相处感觉很自在嘛,不用考虑那些人类的勾心斗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舒服啊。”

  他嘿嘿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哦?虽然对于你不是成熟女人而是个小丫头这一点十分不满,不过看在你潜力不错的份上大哥我就原谅你了!”

  “喂喂,我不会原谅你的……”

  “啊哈哈哈,被漂亮女性惦记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哪!”

  “……怪大叔!”

  “对啦,问你一件事哦。”他掏出口袋里刚刚买的那块手帕,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块很女性化的绣花丝绸手帕,带着香喷喷的味道。斯图尔特挥了挥那块手帕,难得的脸红起来。

  “怎么,你终于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了吗……”

  “什么啊!”他重重喷气,“是要你帮我参谋一下,如果是参加你们英格兰的巫师的正式晚宴,穿什么比较合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喷什么香水才能引起漂亮姑娘的注意?”

  “晚宴?谁家的啊?”我问,“马尔福家最近有什么聚会吗?”

  “不是不是,”他得意洋洋把手帕揣回兜里,“想不到吧,我要去参加你们头儿举办的最高级别的宴会啦!”

  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而当他无比兴奋的邀请我一起去“蓝色王殿”参加宴会的时候,我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蓝色王殿?”我反应了半天才搞清楚他说的是哪儿,“哦哦——你说的是那个蓝楼是吧?什么晚会?为什么你也去啊?谁邀请的你啊?”

  “你们头儿啊!”他兴奋的说,“应该是庆功吧,但是性质又比较随意轻松。据说那些贵族小姐们都跃跃欲试,挤破了脑袋想要去参加这次的晚宴呢——好像是是要给‘蓝色王殿’选女主人了呢。”

  “——啥?!”

  我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这才离开多久,蓝楼就不姓迪斯洛安了?

  里德尔你这个刁民!你好大的胆子!

  “不……我真不知道这件事……”

  卢修斯弱弱的辩解,然而他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可疑。

  在得知蓝楼要易主后,我愤怒拎起斯图尔特幻影移形到了马尔福庄园,逮住了正要出门的卢修斯。一番质问后,卢修斯也表示自己也很无辜,虽然收到了消息,但是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你不在的时候,食死徒聚会也有过很多,气氛轻松愉悦的庆功宴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选女主人什么的,也太惊悚了吧……”卢修斯连连摆手,“谁告诉你的?”

  我一指客厅另一边正笑靥如(菊)花对着纳西莎献殷勤的斯图尔特。他正用之前给我占卜过的那团银线不停变幻出各种小动物的图案,逗得纳西莎咯咯直笑。

  “……”卢修斯看了一眼就回过头来,“如果你要揍他的话,带我一个可以吗?”

  “你可以插队……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气呼呼的说,“问题是这个流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你刚刚也说了吧!这次宴会的确有好多女性特意参加了啊!还都是未婚的姑娘们!”

  “说蓝楼易主倒也不至于,”卢修斯说,“毕竟蓝楼从建立结界到防御隐藏,都由你的阵法提供一部分魔力。但是反过来说,那一位才算是蓝楼的第一位权限者吧?他要是想用联姻的方式巩固权力与血统的话,把蓝楼的权限分给未来的‘王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嘛……”

  ……这倒也是,他如果想在人类里找个伴侣,我的确没有阻止他的权力,但是怎么想怎么不爽!居然能有某个不知名的陌生雌性人类,堂而皇之占据我的蓝楼,侵占我的领地,这简直是对恶龙(没错就是我!)的最大挑衅!

  “而且他为什么不通知我就擅自做决定啊!”我抱怨,“我完全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难不成等我回蓝楼发现大门打不开他才肯告诉我真相吗?”

  “呃……”卢修斯难得犹豫了,“其实之前我问过那一位,要不要让你也来,但是他莫名其妙发起火来,还勒令我不许告诉你,搞得我也很茫然……”

  “瞒着我?”我恶狠狠笑起来,“哼,我偏要去!看他搞什么幺蛾子!”

  居然敢把我的蓝楼擅自送出去,这个人类,胆子很大嘛!

  “……”

  卢修斯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善后工作:如果在蓝楼里打起来,要怎么安抚愤怒的棘霓,要怎么给那一位解释;如果闹大了引来对面的猎狗,要怎么打点怎么掩饰。七七八八想了一大堆,最后他才想到最关键的问题——棘霓这家伙,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阻止那一位这次的举动呢?

  蓝楼晚宴时间是下周末,我回到学校后,因为特别去留意这件事,所以明显感觉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似乎也有不少知情者。好在看起来只有高年级的学生有点隐隐的兴奋,不然如果整个学院都周末回家的话,邓布利多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与此同时,乌姆里奇的课越来越枯燥,她的烦人规矩也越来越多,因此买韦斯莱逃课糖的人数激增。乌姆里奇十分恼火却又查不出原因,只能一次又一次颁发更多的“教育令”来限制学生。得了她指意的费尔奇时时刻刻都阴森森盯着学生,试图找出他们口袋里的臭炸蛋、噼啪炮等明令禁止的恶作剧道具,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学生里以韦斯莱双胞胎为带头人的地下交易市场不断发展,交易内容除了逃课糖和恶作剧道具外还出现了增龄剂、易容药水等高级魔药,搞得乌姆里奇愤怒不已。

  赫敏和罗恩做为格兰芬多级长,左右为难。

  “虽然他们的行为违反校规,”赫敏这么说,“但是不得不说——不得不承认——乌姆里奇的上课方式和管理方式,的确很令人反感。而且之前那次,如果不是因为哈利有西里斯做监护人,你知道她会对哈利做出什么惩罚吗——用自己的血抄写悔过书什么的——简直是恶毒的妖怪!”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显而易见,如果不是做为布莱克家主的西里斯的震慑效果,哈利绝对会被乌姆里奇收拾得更惨。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马屁精!”旁边罗恩也愤愤说,“混血和麻种在她眼里简直不算人,而且她还特别厌恶非人类物种,之前她要辞退海格,还要把禁林里的半人马和妖精驱逐或者监.禁起来,就像是要弄一个动物园展览似的——还给所有教授打分,不和她同流合污的就要处处为难——”

  “我倒是没发现她还做了这些,”我问,“斯内普和她同流合污了吗?”

  “同什么流啊!”罗恩撅起嘴,“他们本来就是同流!最近格兰芬多简直没活路了啊——我本来还期待老蝙蝠和老妖婆能自己斗起来呢——”

  “呜哇听起来就好惨——”

  “超惨的——”

  格兰芬多休息室一片愁云惨雾,我倒是没有多大感觉,想必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上次的庇护,乌姆里奇从来都不为难我吧。不过我也能看到,格兰芬多的学院分的确掉的最快,禁闭也老是混血或者麻种学生被处罚,大部分人回来后手上还带着伤。大家都敢怒不敢言,邓布利多也自顾不暇,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

  某种程度上,乌姆里奇简直比里德尔还可怕。

  邓布利多办公室。

  收到邓布利多简讯的哈利匆匆赶来的时候,邓布利多看起来也才刚刚回来,正脱下风尘仆仆的斗篷,拍打着肩上的尘土。

  “教授,你好久都没有出现了,我们——”哈利有点焦急。

  邓布利多做了个手势示意哈利冷静,“我知道,我也知道乌姆里奇都做了什么,但是我被一件事绊住了脚步,不得不处理完它。希望你能原谅和理解我,哈利。”

  哈利本想问他“难道有什么事情比学生重要吗”,但是看到邓布利多眼下的青黑,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转而问,“教授,这次你找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把一缕银色光芒倒进冥想盆里,示意哈利上前,“这次我们可以有两段回忆做为对比。”

  两人进入回忆场景后,哈利环顾四周,先开口,“这是Voldemort曾经那个孤儿院?”

  “不,这是很久以后的另一家,这次,我也是来这里接引一个新生的。”邓布利多指了指大门,那里另一个邓布利多正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交谈着走过来。哈利和邓布利多跟着他们,走到了一间厨房一样的屋子的门口。

  “娜娜应该在这里。”老太太说着,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邓布利多的亮紫色长袍和橘色尖帽子。哈利很想吐槽为什么每次邓布利多出现在麻瓜前都是这么怪模怪样,不过还是忍住了。

  “谢谢你,凯瑟琳夫人。”邓布利多推开了厨房门——“你在做什么!”他随即怒喝起来。

  哈利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凑过去看。厨房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手里拎着一只剥了皮的血淋淋的兔子,呆呆看着满面怒容的邓布利多;下一秒,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脸无声的嚎啕大哭起来,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然而兔子血溅满了她周围的地面,旁边还放着小刀和兔子皮——这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变态。

  然后一片兵荒马乱,那个老太太冲上去抱着小姑娘,一边拍着小姑娘的肩膀安抚着,一边回头对邓布利多怒目而视;几个孩子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跑来,挡在邓布利多和老太太之间,似乎他是可怕的大灰狼;邓布利多则一脸复杂神色,连连道歉。

  “我再次道歉,”现在的邓布利多看着过去的自己说,“我当时想起了一些事情,下意识以为她也是……这是我的错。”

  这段回忆结束后,哈利主动开口,“那是棘霓吧?没想到您和她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么的……”他斟酌着字眼,“血淋淋?搞笑?诡异?莫名其妙?”

  “看完下一段回忆你就会明白了。”邓布利多说着,挥动魔杖展开了下一段回忆,“这是更久以前,我第一次去接引汤姆里德尔的时候。”

  光影扭曲之后,哈利和邓布利多降落在一间破屋子里。哈利能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次的环境比上次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坐在破旧的桌子后,怀疑的打量着对面的邓布利多,“……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

  “不管怎样,科尔太太。”那位邓布利多严肃地重复道。

  那位科尔夫人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她显然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于是突然脱口说,“那个孩子,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邓布利多问。

  “我想肯定是这样,”科尔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性事件……”

  邓布利多没有催她,但哈利可以看出他很感兴趣。科尔夫人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面颊上的红晕更深了。“斯塔布斯的兔子……是啊,汤姆说不是他干的,我也认为他不可能办得到,可说是这么说,那兔子总不会自己把自己剥了皮,然后自己再吊在房梁上吧?”

  “是啊,我也认为不会。”邓布利多轻声说。

  这边哈利忍不住出声,“所以,教授你第一次见到棘霓的时候还以为她也在干坏事!以为她和她的祖父一样,把其他孩子的兔子剥皮吊死——”

  邓布利多脸上出现了尴尬神色,“我当时的确戒心太重了,因为我对第一次见汤姆时的场景印象深刻,所以即使当时不知道棘霓的身世,还是下意识以为她也……”

  哈利没有继续说话。回忆里科尔夫人的絮叨再次响起。“但是我死活也弄不清他是怎么爬到那上面去干这事儿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前一天吵过一架。还有后来——”科尔夫人又痛饮了一口杜松子酒,这次洒了一些流到下巴上,“夏天出去郊游——你知道的,每年一次。我们带他们到郊外或者海边——从那以后,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就一直不大对劲儿,我们问起来,他们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一起进过一个山洞。汤姆发誓说他们是去探险,可是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我可以肯定。此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稀奇古怪……”她又看着邓布利多,她虽然面颊酡红,目光却很沉着。“我想,许多人看见他离开这儿都会拍手称快的。”

  “我相信您肯定明白,我们不会一直让他待在学校里,”邓布利多说,“至少每年暑假他还会回到这儿。”

  “噢,没问题,至少受折磨的时间短多了。”科尔夫人轻轻打着酒嗝说。她站了起来,哈利惊异地发现,尽管瓶里的杜松子酒已经少了三分之二,她的腿脚仍然很稳当。“我猜你一定很想见见他吧?”

  “确实很想。”邓布利多说着也站了起来。科尔夫人领着他出了办公室,走上石头楼梯。他们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拐了一个弯,在一条长长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她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唉,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哈利和两个邓布利多一起走进房间,科尔夫人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

  汤姆.里德尔——对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他的个子算是高的,乌黑的头发,脸色苍白,容貌精致美丽。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邓布利多怪异的模样和装扮。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说着走上前伸出了手。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邓布利多把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拉到小汤姆身边,这样一来,他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住院病人和一位探视者。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小汤姆重复了一句,他露出很警觉的神情。“是不是就像‘医生’一样?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她叫你来给我检查检查的?”他指着刚才科尔夫人离开的房门。

  “不,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不相信你。”小汤姆说,“她想让人来给我看看病,是不是?说实话!”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凶狠响亮,气势吓人。这是一句命令,看来他以前曾经多次下过这种命令,并且效果显著。而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和蔼地微笑着。过了几秒钟,小汤姆的目光平静下来,但他看上去似乎更警觉了。

  “你是谁?”他轻声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学校里工作。我来邀请你到我的学校——你的新学校去念书,如果你愿意的话。”

  听了这话,小汤姆的反应大大出人意外。他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后退着离开了邓布利多,神情极为恼怒。“你骗不了我!你是从疯人院里来的,是不是?‘教授’,我不会去的,明白吗?那个该死的老妖婆才应该去疯人院呢。我根本没把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怎么样,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的!”

  “我不是从疯人院来的,”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是个老师,如果你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我就跟你说说霍格沃茨的事儿。当然啦,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个学校,也没有人会强迫你——”

  “我倒想看看谁敢!”小汤姆轻蔑地说。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似乎没有听见小汤姆的最后那句话,“是一所专门为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开办的学校——”

  “我没有疯!”

  “我知道你没有疯。霍格沃茨不是一所疯子的学校,而是一所魔法学校。”

  一阵沉默。小汤姆呆住了,脸上毫无表情,但他的目光快速地轮番扫视着邓布利多的两只眼睛,似乎想从其中一只看出他在撒谎。“魔法?”他轻声重复道,“我的那些本领,是……魔法?”

  邓布利多脸上露出好奇神色,“你有些什么本领呢?”

  “各种各样。”小汤姆压低声音说,神色桀骜而高傲,“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我早就知道我与众不同。”他对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说,“我早就知道我很特别。我早就知道我是不一样的。”

  “对,你的想法没有错。”邓布利多收敛笑容,目光专注地看着小汤姆,“你是一个巫师。”

  小汤姆抬起头。他的面孔一下子变了,透出一种狂热的欣喜。这种过于热切的神色使他精致的容貌有了一瞬间的扭曲。“证明给我看,你和我是同类人。”小汤姆立刻说道,口气和刚才那句“说实话”一样盛气凌人。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如果,按我的理解,你同意到霍格沃茨去念书,那你就要称我为‘教授’或‘先生’。”

  小汤姆的表情僵了一刹那,接着他突然以一种判若两人的彬彬有礼的口气说:“对不起,先生。我是说——教授,您能不能让我看看?”

  面对如此虚伪和善变的小汤姆,哈利以为邓布利多一定会拒绝。他以为邓布利多会对小汤姆说,以后在霍格沃茨有的是时间做具体示范,并说他们眼下是在一座住满麻瓜的楼房里,必须谨慎从事。然而令他大为惊讶的是,邓布利多从西服上装的内袋里抽出魔杖,指着墙角那个破旧的衣柜,漫不经心地一挥——那衣柜立刻着起火来。

  小汤姆跳了起来,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眼睛瞪得圆圆的。然而在他质问之前,邓布利多再次挥动魔杖,火焰消失了,衣柜依旧好端端在那儿。小汤姆看看衣柜,又看看邓布利多,然后,他指着那根魔杖露出渴望的神色,“我从哪儿可以得到这个?”

  “到时候会有的。”邓布利多说,“你那衣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果然,衣柜里传出微弱的咔哒咔哒声。小汤姆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小汤姆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挂衣杆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上面最高一层的搁板上有一只小小的硬纸板箱,正在不停地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小汤姆把那只晃动的箱子搬下来,显得不知所措。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邓布利多问。

  小汤姆用清晰、审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最后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是的,先生。”

  “打开。”邓布利多说。

  小汤姆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他的床上。哈利本来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却只看见一堆平平常常的旧玩具。它们一离开箱子就不再颤抖了,一动不动躺在薄薄的毯子上。

  “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一边把魔杖插进了上衣口袋里,“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做。我还要警告你:霍格沃茨是不能容忍偷窃行为的。”

  小汤姆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他仍然冷冷地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掂量他。最后,他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知道了,先生。”

  “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思想道德水准,”哈利忍不住尖酸刻薄的插嘴,“Voldemort估计是把他全部的美好品德都遗传给自己的孙女了,自己一点儿都没用到,缺德的要命。”

  “的确,”现在的邓布利多说,“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和性格,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的交集。”

  那边,回忆里的邓布利多嘱咐完注意事项后,最后说,“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去对角巷的破斧酒吧,找老板汤姆——”

  小汤姆恼怒地冷哼了一声,好像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邓布利多敏锐的发现了,“你不喜欢‘汤姆’这个名字?”

  “叫‘汤姆’的人太多了。”小汤姆嘟囔道。然后他似乎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又似乎是脱口而出,“我父亲是巫师吗?他们告诉我他也叫汤姆.里德尔。”

  “对不起,我不知道。”邓布利多说,声音很温和。

  “我母亲不可能会魔法,不然她不会死。”小汤姆不像是在对邓布利多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肯定是我父亲。那么——我把东西买齐了之后——什么时候到这所霍格沃茨学校去呢?”

  “所有的细节都写在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上。”邓布利多说,“你九月一日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信封里还有一张火车票。”

  小汤姆点了点头。邓布利多站起身,又一次伸出了手。小汤姆一边握手一边说:“对了,教授。我——我可以跟蛇说话,我能命令和指挥所有的蛇类,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哈利看得出来,他是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提到这个最奇特的能力,一心想把邓布利多镇住。

  “很少见,”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说道,“但并非没有听说过。”他的语气很随便,但他的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小汤姆的脸。哈利想,他肯定是想到了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是有记载的唯一一位蛇语巫师,能力强大,身世神秘。

  两人站了片刻,互相凝视着。然后两人同时松开了手,邓布利多走到了门边。“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茨见。”

  “到此为止吧。”哈利身边那位满头白发的邓布利多说。几秒钟后,他们又一次轻飘飘地在黑暗中飞翔着,然后稳稳地落在现实中的办公室里。

  “真是鲜明的对比。”哈利开口挖苦,“他从小就是个偷盗虐待、欺凌他人、冷漠残忍的家伙,满口谎言,盛气凌人;再对比一下他孙女,梅林一定是在开玩笑。”

  “所以我不能让她被他所影响。”邓布利多说,“如果他要杀害或者利用她,我会保护她;如果他要拉拢她,我会阻止他。”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哈利忍不住心神恍惚——如果是邓布利多来保护那个孩子,冷酷的黑暗想必是不能侵蚀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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